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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杨艳的真情

王守道回到人间去坐的是一种圆形的汽车。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汽车：整个车子为一个正园形，坐在里面可以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外面的风景。车子的速度很快，他看不到驾驶台上的仪器表，凭肉眼估算时速不下于200码，因为外面的景物还没有看清就一闪而过了，这个速度绝对不会低于二百码的，他在人间时曾在高速公路上感受过，他还为此因超速被罚了五百元。

这个车子的造型不由得使他想起了人间已是探索了上百年的“飞碟”。

“莫非人间科学家不断探索的“飞碟”不是天空来的，而是来自于在人间被认做迷信的

阴间？”王守道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如真是这样，那他来到阴间就没有白来，因为他发现了人间视为可惊天的一个大秘密。

思想间，他就来到了沈阳城里。此时人间正是吃晚饭的时间，他猜想妻子肯定是一个人在寂寞地吃饭，说不定还在想着自己呢。

他来到了家门口，家门口还是那样的整齐，扫把，苕帚等物件总是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起，这是妻子的习惯。门关着，一般是进不去的，好在他来时，王寿春给了他一个“人间通行卡”，。这是一张和人间通常使用的银行卡相似的卡，主要功能是来到人间后可以任意打开一扇锁着的门，只要拿着卡朝着门上的锁一晃，门就会打开，和人间的人们坐地铁时使用的电子票具有相同的功能。

他很快就打开了房门，家里除了上堂中间挂着一副披着黑衫的自己的照片和多了一个放在一个闲间里面的黑色的骨灰合以外就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的一尘不染和整齐大方，他不由得赞叹妻子的爱干净和爱整洁。

他找遍了房中的每一个角落就是不见妻子的身影。他想妻子可能去和朋友谈什么事去了。就想着去一趟学校。自来到太阴界后，他就没有去过自己工作生活了十多年的学校，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是有些想念同事们。

自然他就很快地来到了学校，尽管学校关着门，他也是很轻松地就打开了门，来到了自己曾经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改变就太大了，可以说他原来的痕迹是荡然无存。 原先他的照片放在办公台的前面，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原来他在办公室中放有一张茶桌，来了朋友他喜欢陪着喝杯茶或边喝茶边聊天，现在的茶桌也搬得没了踪影；原来办公椅的上面贴有一张已裱过的当代一个著名书画家写的文天祥的《满江红》，当时这副字就值几十万元，可现在也不知到了哪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山水画。

他有些失落了，也不想往下看了，就没精打采地往外走。

外面有些黑，只有路灯和住房发出了星星般的光。小孩在路边玩耍，不时发出快乐的笑声；房中飘出了不同频道的电视机的声音。

他越看越伤心，真是人走茶凉呀！他正准备离开，忽然他发现教研室里还有灯光，肯定还有人在办公！他走了过去，从窗口就看到了办公室里坐着一人，王守道认识：那是从他手中调过来的杨艳老师，一个28岁还没有结婚的大学生。记得当时确实没有了人事指标，但杨艳老师又确实有需求，因为她的父母在本市工作且年老多病，也就她一个孩子，身边没人照顾，她要过不来，对两位老人来说简直不敢想象以后的生活。杨艳也联系过好几个单位，但都因没有人事指标而拒绝了，杨艳是怀着最后一线希望找到自己的，王守道了解了她的情况后就决定要帮这个忙，因为她知道不在父母身边照顾父母所产生的内心痛苦。

他走了进去，朝杨艳老师打招呼，可是杨老师没有一点反应，他突然记起来了自己已非人类，杨艳是看不到自己的。

他看到杨艳在看一张照片，而且还是边看边落泪。王守道想一定是和男朋友闹了矛盾才伤心的。

他正准备过去看看她手中拿着的是谁的照片的时候，不料她又开口自言自语起来：“守道，您知道我在心中爱着您吗？可您怎么就走得这么早呢？怎么就不给我一点机会呢？”

“守道？”王守道有些惊奇：“那不是叫着我吗？难道她的男朋友也叫我同样的名字？”他走到她的跟前，看了一眼她手中拿着的照片。

“天哪，她手中拿着的就是我的照片啦。”王守道差点叫出了声，当然就是叫出了声她也是听不到的。

“原来您在爱我？”王守道开始检索自己的疏忽大意。很快他就想起来很多的往事：

她调进学校后经常是有意无意地往他的办公室跑，每次都说是要汇报工作，可每次汇报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当时还在心中想：杨艳怎么啦？

她进了学校后，由于她长得漂亮，教学能力又强，学校里就有很多未婚老师追她，可她总是说还要等等再说，把他们一个个地挡在了门外。

有一次在办公室里闲聊，一个老师说要给杨艳介绍一个在市府工作的男朋友，可杨艳没有立即回答那位老师，反而把眼光投向了自己，那眼神饱含着一种期待。那时王守道还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还有一次，就王守道和杨艳老师两人在一起，杨艳老师还特意和他谈起一个这样的话题：假如夫妻没有了感情还要不要维持夫妻关系？记得当时王守道是这样阐明自己观点的：“如果夫妻真的没有了感情，维持夫妻关系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当王守道说过这番观点时，不料杨艳紧追了一句：“您的夫妻关系如何？”王守道当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当时他和妻子的感情的裂痕已是越来越深了，但他又不想暴露夫妻关系，因为妻子毕竟还是爱着自己的。他没有正面回答杨艳的问题，而是抛过去了一句反问：“您认为呢？”

“是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杨艳的眼睛直盯着自己的眼睛。

王守道被她大胆的眼光盯得没地方躲了，于是干脆毫不含糊地说：“当然是说真话！”

“当然不好！”杨艳也以一种十分肯定地的语气说。

当时对于杨艳切中要害地回答，王守道没有吭声，他以沉默敷衍了过去。之后好长时间，王守道都在为杨艳这句话在深深地思考，再后来他就得了病没时间去考虑它了。

回想起以前的一幕幕，王守道知道杨艳是真心爱自己的，只可惜一切都是太晚了：“如果生命能够重来一次，他肯定会去接受杨艳给予自己的这份爱。”

杨艳还在看着自己的照片，也还在流着眼泪。王守道也没法劝说，只得朝杨艳恭了恭手，深表歉意地说：“杨老师，我对不起您呀！”说完，就十分无奈地走出了教研办公室的门，出门时他再也不敢回头看杨艳，因为看到杨艳这么悲伤，他也一定会走不动路的。

他只得朝家中走去，他想：妻子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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